只阴阳怪气道:“哟,这是演哪出呢?父子相残?王爷好大的威风,怎的不去战场上使,倒在家里耍起刀来了?”
杨文和闻言,手中刀势一滞,气得胡子直抖:“你……你少说风凉话!还不是你养的好儿子!”
谢南冷笑:“我养的儿子?王爷莫不是忘了,当年是谁说‘谢南吾妻,今生绝不负你’?又是谁在外头欠了风流债,瞒了我数十年?如今倒有脸来教训儿子,若不是他将人带回来,我怕是要被蒙蔽一辈子呢!”
这话字字如刀,杨文和面皮紫涨,又羞又恼,挥刀更狠了。
杨炯在院中抱头鼠窜,叫苦不迭:“亲娘哎!您少说两句吧!这是生怕儿子死得不够快呀!”
谢南听了,柳眉倒竖,厉声道:“杨文和!你敢伤我儿一根汗毛,我跟你拼了!”
说着竟要去找剑,她早年行走江湖时使的一柄青霜剑,虽多年未用,却一直收在房中。
此刻气急了,便要取来动手。
这下可乱套了。
陆萱忙上前拦住:“母亲万万不可!您还怀着身孕呢!”
郑秋、杨渝也一拥而上,拉的拉,劝的劝。
正乱作一团,忽听东边椅上一声惊呼:“哎呀!我……我肚子好痛!”
众人回头,只见小鱼儿捧着肚子,额上冷汗涔涔,嘴唇都白了。起初还以为她又故技重施,装痛解围。
可谁知,尤宝宝见势不对,慌忙上前,一搭脉,脸色顿时变了:“不好!是真要生了!”
陆萱闻言,立刻恢复平日沉稳气度,扬声吩咐:“多丽,速去找稳婆!谢池春,带人将西厢房收拾出来,热水、剪刀、白布备齐!念奴娇,派人守住各门,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!
宝宝,快扶小鱼儿去产房待产!”
她语速不快,却字字清晰,条理分明。
众人得了主心骨,顿时各司其职忙碌起来。
丫鬟婆子穿梭往来,端盆的端盆,铺床的铺床,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事冲散了。
杨文和也收了刀,一脚踹在杨炯屁股上,大骂:“还愣着做什么!快扶小鱼儿去产房呀!”
几个婆子上前搀扶小鱼儿,才走了几步,忽听另一声颤巍巍的呼唤:“等……等等……”
众人回头,只见柳师师扶着椅背缓缓站起,一张俏脸血色尽褪,声音都变了调:
“我……我好像也要生了!”
堂下寂然,溽暑熏风,穿牖而入,蝉声竭沸,乱上加乱。
风流俏佳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