谋划。
这般想着,又问:“那我爹同解棠,当真有过深情?后来为何不去寻她?”
青黛摇头:“这我哪里知道?王爷至今不肯细说,不然母亲何至于气成这样?”
“那花解语呢?爹可曾见过?”
“见过一面,没说几句话便安置在府里了。”青黛答道。
说话间,一行人已到了金陵梁王府门前。
这座府邸与长安的王府大不相同,极尽江南园林之妙。原是金陵旧臣为巴结杨文和,倾尽家财所建,多年来无人居住,直到陆萱执掌江南,方才悉心打理起来。
但见那王府坐北朝南,竟占了一整条文山大街。
朱漆大门上悬着黑底金字的“梁王府”匾额,两旁蹲着一对汉白玉石狮,雕刻得栩栩如生。最妙的是府墙并非寻常高墙,而是以青砖砌成波浪纹样,墙头探出重重叠叠的飞檐,黛瓦在晨光里泛着湿润的光泽。
抬头看时,门柱上刻着一副对联,乃是先帝御笔亲题:
手握珪璋襄盛治;家传诗礼振清风。
那字迹笔力遒劲,银钩铁画,自有一番帝王气象。
府门前栽着数十株合抱粗的香樟,枝叶蓊郁,投下满地清凉的荫翳。更有一道活水自府中引出,绕墙而成清溪,溪上架着座小巧的石拱桥,桥栏雕着二十四番花信风,精妙非常。
杨炯却无心赏看这些,刚跨进府门,便见郑秋早已候在抄手游廊下。今日她穿着藕荷色对襟衫子,月白罗裙,面上薄施脂粉,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嗔怒。
见到杨炯,狠狠剜了他一眼,转身便往内院走去。
杨炯心下叫苦,自己这些妻室里,最怕的便是陆萱与郑秋二人。陆萱是威重,郑秋却是灵慧,但凡有什么事,总瞒不过她的眼睛。
当即,他赶忙快步追上去,赔着笑脸唤道:“杕韵,杕韵……好杕韵~~!”
“叫魂呀!”郑秋倏地转过身,示意众人退下。
待廊下只剩他二人,这才咬着银牙骂道:“你还知道回来!家里出了鬼你知不知道?!”
“啊?那快去找梧桐呀!她最会降妖捉怪!”杨炯故作不知,装模作样地四下张望。
郑秋气得浑身发颤,指着他道:“你少跟我装糊涂!你……你非要把人气死才甘心是不是?你就是那要人命的伥鬼!”
杨炯见她真动了怒,忙上前哄道:“我……我也是路上偶遇花解语。你想想,既知她是爹故人之女,我若装作不知,岂不成了铁石心肠?将来怎么教导孩儿们做人?”
“你少拿这些话搪塞!”郑秋甩开他的手,“我说的是这个么?你就不能先给爹通个气?就不能将她安置在外头?非往家里领是什么意思?见家里太平几日,你心里不痛快是不是?”
“我哪里来得及!”杨炯叫起屈来,“滁州到金陵本就不远。再说你是没瞧见,爹那旧情人还藏着他的画呢,上头题的词儿……
啧啧啧,‘相思似海深,旧事如天远。泪滴千千万万行,更使人、愁肠断。要见无因见,拚了终难拚。若是前生未有缘,待重结、来生愿。’
那字迹我认得,虽是娟秀,筋骨却是爹独有的笔法。都这般情意了,我将人家女儿安置在外头,这……这像话么?”
“像话?你倒说说哪里像话!”郑秋跺脚道,“小鱼儿和师师眼见就要临盆,你三日后还要大婚,母亲怀着身孕,你……你可真会挑时候!你老实说,到底……”
杨炯立刻举手对天:“我同花解语绝无男女私情,若有半句虚言,天打雷劈!我对她当真没那份心思!”
郑秋盯着他看了半晌,冷哼一声:“那苏凝呢?”
“也没有!”杨炯答得斩钉截铁。
郑秋伸指狠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