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阿四走上前对沙延骁说:“少爷,我想回去跟你们一起打日本鬼子,在香港有锵哥和阿诚就够了。”
沙延骁犹豫的看了一眼桂儿。
桂儿连忙说:“既然阿四哥想回老家跟兄弟们呆在一起,那哥哥你就把他带回去吧。”
沙延骁听了点了点头:“好吧。”
阿四,阿虎和柱子都兴高采烈,勾肩搭背的。
“好了,别耽误了,快走吧。”领头的人催促道。
其他同志陆续往前走去了。
阿四来到桂儿面前,鞠了一躬,说道:“小姐,多谢你这段日子来的关照,我走了,您多保重。”
桂儿连忙掏出二块银元递给他说:“阿四哥,你也要多保重,这里有二块银元,你拿着防身用吧。”
阿四连忙摆手,吴鸣锵说:“小姐一片心意,你就收下吧。”
阿四这才收下了,对吴鸣锵说:“锵哥,你也要多保重啊。”
吴鸣锵点点头,转头拉着桂儿坐上了副驾驶,关上门,他自己绕到驾驶室上了车,启动汽车倒车转头。
桂儿连忙把头伸出窗外,她很想开口叫住沙延骁,但是又怕引起别人注意,眼泪哗哗的往下流。
沙延骁似乎感觉到了转过头,朝着她们的方向,挥了挥手,然后才转身又走了。
“小姐,这里离火车站很近,平常好多密探的,咱们要赶紧离开。”吴鸣锵一边加速一边说:“你把头给缩回来吧。”
桂儿深呼吸一口气,把头缩了回来。
“咱们现在去码头。”
来到码头,已经是下午时分,来的那天因为匆匆忙忙,再加上他们没有从码头上岸,并不太清楚码头这边的情形。
桂儿透过车窗玻璃远远看去珠江边的码头早没了往日喧闹,吊机锈得像根废铁,孤零零戳在滩上,缆绳断成几截,在风里晃悠。栈桥上的木板烂了大半,露出底下发黑的木桩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
几个日本兵扛着枪在岸边巡逻,军靴踏过碎玻璃,发出刺耳的声儿。水里漂着破木箱、烂草帽,还有半沉的舢板,船板上的“广州”二字被枪弹打烂了一半。
码头上的商号招牌倒了一地,“广记”“顺昌”的木牌被踩得稀烂,只剩块“大日本皇军专用”的铁皮牌在夕阳下闪着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