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,连头都没回。
“回来了?”她的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。
付怀本“嗯”了一声,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局促地在裤子上蹭了蹭。他走到妻子身后,从镜子里看着她明艳的脸庞,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礼盒递过去:“给你买的,看合身不。”
龚欣月瞥了一眼,随手打开,指尖挑起羊毛衫看了看:“这么艳的粉色,怎么穿得出去。”说着把衣服往旁边一搁,继续对着镜子整理头发。
付怀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,默默走到厨房想找点吃的。掀开锅盖,里面空空如也;打开冰箱,菜倒是不少,各式各样都有,全是生的,只有半碗剩粥。若是几年前,知道他今天回来,龚欣月早就备好了他爱吃的红烧肉,满屋子都是香味。
“还没吃饭吧?”龚欣月化完妆靠在柜台上说道,“你自己煮点面条吧。”她说着从柜台里扔出了两袋方便面,自己已经披上外套,那是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,付怀本从未见过——自然是戴志远送的。
“我一年才回来一次...”付怀本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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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呢?”龚欣月转过身,眉毛微挑,“我天天在家伺候老的小的,还要开超市挣钱,就等你回来当大爷?”
付怀本不再说话。
一个下午,付怀本就在超市里没走,他发现也没有多少人来买东西,因为明升公司的工人放假,门口的行人都很少,就对龚欣月说:“这超市也没什么顾客啊,能保本吗?”
龚欣月看了付怀本一眼,说道:“挣一毛也能补贴家用,总比啥事都不做好吧,就指望你挣那一点,不是要穷一辈子啊!”
提到钱,付怀本忽然想起钱还没交给老婆,难怪一个下午都吊着脸。
付怀本连忙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:“这里面有四万,我留了两千做路费...”
话没说完,卡已经被龚欣月抽走,带着一丝不满:“这么少?隔壁老张今年带回来十二万。”
“平时家里的吃喝零用,人情往来,每个月都要钱,这是一年净挣的。”付怀本说。
在那个年代,农民工的工资一年也就三四万块钱,如果一年到头,除去一家子的吃用开支,剩余四万块钱,算是高工资了,可龚欣月并不满足!
她熟练地把卡塞进钱包,转身就要进卧室。付怀本突然站起来:“欣月...”
“怎么了?”龚欣月回头,灯光下她的脸依然美丽,却像蒙了一层霜。
“我们...能不能好好说说话?”付怀本的声音带着恳求。
龚欣月看了眼手机,戴志远刚发来晚安的信息。她不耐烦地说:“大半夜的说什么说,明天再说。”
这一夜,付怀本躺在超市的床上,听着床里面妻子平稳的呼吸声,久久无法入睡。他记得刚结婚时,龚欣月总喜欢蜷在他怀里睡,说他的怀抱暖和。如今不过十几年光景,同一个屋檐下,却已是咫尺天涯。
第二天一早,龚欣月破天荒做了早饭——白粥和咸菜。吃饭时,她手机一直响,她时不时低头回消息,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谁啊?”付怀本忍不住问。
没有谁,,龚欣月头也不抬的说!
她知道戴志远平时不发晚安信息给她,昨天晚上的那条信息,不过是在提醒她,不要让老公靠。
付怀本放下碗,粥只喝了一半。他看着妻子精心打扮的背影,突然说:“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了。”
龚欣月涂口红的手一顿,从镜子里看着他:“所以呢?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付怀本的声音很轻,“只要你还愿意让我回家,只要...过年这几天,你能给我留点面子。”
这话说得太卑微,连龚欣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