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,市场偏好往偏了说,目的就是极力贬低这件东西在他口中的“市场价值”,为后面的低价收购铺路。
他一边说,一边观察孙二喜的反应。按照常理,对方要么会急切地辩解东西更好、年代更老,要么会失望地接受现实,询问具体能给多少钱。
然而,孙二喜的反应却大大出乎秦浩峰的预料!
只见孙二喜听完秦浩峰说“这是老物件”之后,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失望或者急于辩解的神色,反而猛地绽放出一个如释重负、甚至带着点惊喜和果然如此的笑容!
他好像根本没太在意后面关于年代、伤残、市场偏好的那些“贬低”!
“老板!您是说……这是个老物件?真的?”孙二喜迫不及待地确认,声音都提高了一些。
秦浩峰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愣,心里顿时咯噔一下!
坏了!这反应不对劲!正常卖家听到自己东西被说成明末清初、有伤残、不热门,应该沮丧或者反驳才对,他怎么反而高兴起来了?还重点确认是不是老物件?
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划过秦浩峰脑海:完了!这小子恐怕已经去过别的古董店了!而且别的店主很可能因为眼力不够或者别的原因,直接断定他这东西是新仿的,或者不值钱的破烂 ,连老物件都没承认!
所以他一听我这里承认是老物件,就高兴坏了!
自己这是……聪明反被聪明误了,为了压价把年代说晚、贬低价值,却没想到对方在乎的根本不是具体年代和价值,而是最基本是不是老东西的认可?
如果别家都说是新的,只有我这里是老的,那他会不会觉得我这里更懂行,反而……要价更高?或者,我是不是打眼了?这东西难道真是高仿,别的店主看出来了,我没看出来?
秦浩峰心里瞬间涌起惊涛骇浪,后背都隐隐冒汗。但话已出口,覆水难收。
在古玩行,最忌讳前言不搭后语,自己打自己脸。
秦浩峰只能硬着头皮,迎着孙二喜期盼的目光,用力点了点头,语气甚至比刚才更肯定了些,以掩饰内心的慌乱:“没错!二喜兄弟,我们子阳寄当行看东西,向来有一说一。”
“这罐子,绝对是大开门的老物件!釉色、胎质、青花发色、画工风格,都是老的,这点毫无疑问!要是有人说这不是老物件,你让他来找我!我跟他理论!”
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,一方面是维护自己店面的声誉和眼力,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鼓劲——他内心深处,还是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第一眼判断,这东西真的可能性极大!
果然,孙二喜听完,猛地一拍大腿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响,脸上笑开了花,激动地说道:“哎呀!老板!您真是行家!识货!”
“我就说嘛!我爷爷活着的时候,可精贵这罐子了,放在柜顶上,都不让我们家里人碰,说这是传家宝!怎么可能是新的、不值钱的玩意儿?”
他仿佛找到了知音,话也多了起来:“不瞒您说,老板,去年我爷爷走了以后,家里急着用钱,我就抱着这罐子,在江城跑了三家古董店!”
“好家伙,那三家,一家比一家说得难听!第一家说是什么解放后的仿品,给五十块收破烂;第二家更离谱,说就是普通腌菜坛子,画的是现代图案,十块钱都不值;”
“第三家倒是看了看,但也说年份浅,民窑粗货,最多给十块!”
“可把我气坏了!要不是我爷爷嘱咐过,这东西可能值点钱,让我好好留着,我当时差点就砸了!”他越说越激动:“今天来您这儿,我也是抱着最后试试看的心思。”
“没想到,还是您这儿有真行家!一眼就看出是老物件!货卖识家,这话一点不假!”
秦浩峰听着孙二喜的讲述,心里更加忐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