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茵茵顿时心花怒放,仿佛身体上所有的不适都跑到了九霄云外。
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出医馆。
有了这个“可能”的孩子,她就有了筹码。
她已经开始幻想,凭借这个孩子能如何的扬眉吐气了。
毕竟,这个孩子是表哥的长子,感同身受,表哥一定不会让他的孩子受委屈的。
她的脸上露出了胜利在望,却近乎扭曲的笑容。
丝毫不记得韩景明嘱咐的,让她务必把自己藏好了,别坏了他的事儿。
……
三天后的傍晚,穆惊辞一行人秘密回到了京城。
他没有回丞相府,径直去了皇宫。
御书房内。
檀香依旧。
当皇上看到穆惊辞递到他手上的那些证据时,上面的一字一句,如同最锋利的针,缓慢而精准的插入了他的心。
那些被当做牲口一样,驱赶入矿洞为奴的子民。
自责和懊悔瞬间将他吞没,甚至不敢想象,那将是何等的人间炼狱。
他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发出的声音沙哑异常,带着近乎被压垮的疲惫,“朕,是不是真的很无用?”
穆惊辞站在一旁,开口,并非指责,而是陈述,“皇上仁德,心怀苍生,此乃万民之福天地在天之灵,亦感欣慰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愈发诚恳,“臣已辅佐皇上三载,亲眼所见,皇上为天下万民。宵衣旰食,从未懈怠过片刻。”
他先是肯定皇上的初心,随后你又说了他的勤勉。
“然……”他话音一转,声音压的很沉,“治国之道,非止于仁德布于光明,亦需要雷霆隐于九天。”
皇上抬起头,看向了穆惊辞的眼神重新变得晦暗而复杂。
他知道,自己被太多的身不由己、权衡利弊,捆成的枷锁牢牢套住,动弹不得。
但更有对自己清醒的认知。
他是软弱的。
只有“仁德”这一面是不够的,他还缺乏了帝王必须有的“威慑”与“果决”。
穆惊辞想起了小毛团,想起了安乐郡主,知道他为证据而苦恼,要想方设法的给他提供证据。
而原因不过是,他一时的善心,在下雨天,没把她赶下马车而已。
皇上深吸了一口气,眼神从最初的剧痛渐渐化为一种冰冷。
再开口时,声音里只剩下一种决绝的冷寂,“朕……知道了。”
他又重新看向了专案上的证据,“小英子……磨墨。”
“是。”
一旁弯腰等待的英公公连忙上前开始磨墨。
皇上看向穆惊辞,“丞相大人长途跋涉,理应早早回去休息,剩下的……交给朕。”
穆惊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双手举过头顶,郑重的行了一个礼,“臣……告退。”
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殿外,皇上才提起笔,将所有的证据都誊抄了一份。
两个时辰后,皇上揉了揉发疼的手腕,把他誊抄过的那一份证据交到了暗卫手上。
……
丞相府。
夜已深,书房的烛火早已熄灭。
穆惊辞躺在床榻上,颈背松散的搭在腰间。
翻过来翻过去的就是睡不着。
以前他一闭上眼睛,就是白日里那些繁杂的公务。
而此刻,他脑海里一会是小毛团的身影,一会是安乐郡主的身影,挥之不去。
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小毛团了。
所以那日,安乐郡主翻窗离开时说的“我们就此别过”,是最后的道别吗?
也就是说,她以后不会再变成小毛团来看他了。
不知怎么的,心里有些不舒服。
他以前好像从来没有为除了政